从棋盘上学习战争——高校学生兵棋推演的意义

国际军棋

从棋盘上学习战争——高校学生兵棋推演的意义

2016-06-17 杨南征 北京高校兵棋推演大赛


国际军棋
2012年清华大学开设兵棋课时，许多关心兵棋推演的同志质疑：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发动，兵棋推演终于在国防大学和全军炙手可热，你们却忽然转向普通高校学生，是否“急流勇退”了？国际军棋

随着三届北京高校学生兵棋推演大赛的连续展开，学生报名踊跃、学校组织积极、领导机关认可——事实给出答案：这条路走对了。
从棋盘上学习战争

众所周知，战争是破坏力巨大的社会活动。世界历史学家们曾做过一项统计：自公元前3600年以来，全世界共发生了14，531次战争，造成36亿4千万人死亡，消耗、破坏的物质财富足以铸成环绕地球1圈、宽达150公里、厚达10米的一条金带！
有感于战争的残酷，“兵圣”孙子叹道：“兵者，国之大事，死生之地，存亡之道、不可不察也。”
于是从战争诞生至今，所有的军人都有一个梦：不用真刀真枪的拼杀，就预知交战结果。这个梦做了几千年，人们几乎用尽一切可能想到的方法：从祭祀、占卦、庙算，到各种列阵、操练、演习。当人类从迷信的茫然中顿悟之后，便开始走上依靠模拟演兵之路，它就是兵棋推演。
从棋盘上学习战争，是现代战争的通例。第二次世界大战中，日本海军刚刚装备航母，山本五十六想用舰载机偷袭珍珠港，这种前所未有的打法是否可行？答案无法从战场上获得，只能求助于兵棋棋盘。日本海军在其总体战研究所制作了一个大比例尺的珍珠港兵棋模型，让飞行员划着竹筏推演舰载机的攻击航线，终于掌握了打法，付诸实战，一举成功。中途岛海战，美国海军利用兵棋推演学到了偷袭日本航母舰队的方法；而日本海军则因为不相信兵棋推演结果而在实战中让4艘航母悉数沉没。从此太平洋战争的天平向美方倾斜。国际军棋

美国海军堪称从棋盘上学习战争的典范。1889年美国海军战争学院刚成立，就把兵棋推演作为学员的必修课。1894年即甲午海战前一年，北洋水师代表参观了美国海军战争学院的兵棋推演，却不知这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好东西。127年来正是靠着兵棋推演培养出来的一代又一代优秀指挥官，使美国海军超越英国和日本海军，成为今天世界海战力量之最。英阿马岛海战英军总司令艾德伍德海军上将在美国海战兵棋《鱼叉》序言中写道：“如果你想不经过海上颠簸就学会现代海战，最好的途径是推演《鱼叉》兵棋”。由此产生了一个新词——“预实践”。国际军棋

多流汗，更要多动脑

“平时多流汗、战时少流血”是挂在学生军训教官嘴边的口头禅；然而却很少注意，战场上一个错误的决策，会让更多战士的鲜血付之东流! 高校学生是国家的精英，他们中的多数进入军队后将成长为各级指挥参谋人员。在高技术战争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，学生军训仅仅满足于多流汗已经远远不够，多动脑是时代对我军现代化接班人打赢高技术战争的更高要求。
如何动脑呢？我们要求学生撰写“兵棋推演报告”，这种做法不仅使兵棋推演与战争游戏拉开了距离，而且还教会学生如何撰写“兵棋推演报告”。其内容包括：分析判断情况、拟制作战计划、记录作战经过、统计战果、总结经验教训等内容。叶剑英元帅曾经要求参谋人员掌握“会写、会画、会传、会读、会记、会算”的“六会”技能。写兵棋推演报告正是学习“六会”的捷径。当这些报告展现在军事专家面前时，他们无不惊讶这些从未接触过军事工作的普通大学生，经过短时间的兵棋推演，写、画能力竟能接近专业作战参谋的水平。
“兴趣是最好的老师”。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张凯文同学连续三届参加兵棋推演大赛，兵棋推演报告写得越来越精，甚至能为一个战法设计数学模型，分析出最佳阵型。无论他使用的模型距离真实的战争有多远，你都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当年美国青年海军军官尼米兹（后来成长为著名海军上将）的影子。今年他在预赛中获得了罕见的满分，但在决赛中却意外败北，赛后他感慨：“山外有山啊”！

有数量才有质量

乒乓球为什么能成为我国的“国球”？看看遍布城乡的乒乓球台就知道了。没有成千上万乒乓球爱好者的层层选拔，就没有邓亚萍、刘国梁、王皓等世界冠军。中国足球为何冲不出亚洲？看看我国城市和广大乡村有几个足球场也就知道了。从娃娃抓起是中国足球界多年的共识。但学校没有训练场地，民间没有爱好者基础，谈何容易！
军队的指挥人才是在实战中“打”出来的，在真实战场极少的情况，可能通过计算机系统构建的虚拟战场从棋盘上学习战争。原军事科学院院长刘精松上将在2008年“全球战争实验室兵棋推演大赛”颁奖仪式上断言：“如果我们能有1亿青少年热心兵棋推演，我国在未来战争中将无往而不胜!”老将军何出此言？兵棋推演实在是人才培养既出数量又出质量的利器。它简单实用的且易上手，可以在一台计算机上一对一对抗，也通过网络自行编组对抗，甚至在智能手机上都能推演，爱好者可以随时约战，最适合群众练兵。我们建立的高校学生兵棋推演群总是最活跃的QQ群之一。这个群里最少的是“水军”，最多的是探讨战法的军迷。
由兵棋推演“预实践”数量中产生的质量，对于军队人才培养的“金不换”价值还在于：兵棋推演中脱颖而出的军队后备力量与以往靠待遇、给承诺招收的兵员有本质不同。后者在战争面前可能止步，因为流血牺牲与他进入军队的诉求相悖。而前者进入军队与他们战场建功的目标完全一致，不仅不会在危险前退缩，反而会积极求战。当年出身富豪家庭的巴顿，从小玩模型兵棋长大，高考时他冲破家人考商学院的安排，私自考进了西点军校，后来成为二名将。这不正是习近平总书记所期求的军人血性的源泉吗？

军民融合，先民后军

有人以为，兵棋推演这么“高大上”的玩意儿，一定得军队先用起来，再向民间推广。而事实正好相反。200多年来世界兵棋推演的发展历程恰恰是：先有民间兵棋推演的勃兴，才推动了军队兵棋推演的起步。
1811年普鲁士宫廷战争顾问冯-莱斯维茨男爵发明的现代兵棋推演，最初是作为宫廷玩具在西方各国的宫廷皇家成员、佳丽和官员中把玩的。在民间风靡把玩了13年后，才由这位男爵的儿子小冯-莱斯维茨炮兵上尉把它改进成适合军队训练作战用的兵棋器材，通过威廉王子和参谋总长的支持而向全军推广。国际军棋

美国兵棋推演的真正兴起也始于民间。1913年，美国科幻作家赫伯特-乔治-威尔斯出版了《微型战争》，在军事爱好者中开创了模型兵棋时代。1952年，查尔斯-罗伯茨发明了使用矩形图板、小纸块、掷骰子的兵棋，成立了阿瓦隆山公司，出版了20余款兵棋。在他的启发下，退役军官詹姆斯-邓尼根创立了模拟出版公司，在六十、七十年代出版了数百款兵棋，培育出数十万兵棋爱好者。由于模拟出版公司的《西奈》、《机械化战争77》等兵棋准确反映了第四次中东战争的电子战、导弹战特点，才促使美国陆、空军院校纷纷引入兵棋推演，改变传统的陆空作战方式，创立了空地一体战等在海湾战争中大获全胜的战法。
为什么军民融合的兵棋推演会先民后军？大概有三个原因：
一是在民众中蕴藏着大量的军迷，他们对兵棋推演非常执着，特别是对结合实际开展对抗赛由衷地热心。比如，2014年以岛屿争夺为背景的兵棋推演大赛，在网上一发布消息北京就有34所高校，几千名学生报名参赛。这种广泛的群众基础非常有利于兵棋的推广。比较而言，军队因其特殊性，如果组织类似大赛，需要层层报批，反而难以实现。
二是民间兵棋同时接受市场和战场的双重检验，优胜劣汰，精品迭出。而军队兵棋由于保密要求就难以得到这种发展条件。
三是兵棋研发需要高端人才，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”，军营不易留存。民间则从广大爱好者中不断涌现出这样的人才。
北京高校学生兵棋推演的发展历程也体现出这个特点：地方院校兵棋推演大赛逐步引起军队院校的关注。今年装甲兵工程学院在前两届北京高校学生兵棋推演大赛的影响下，在教员和学员中聚积了一群兵棋爱好者，自发组织推演比赛。而一旦军人动起来，就把兵棋推演的水平提升到一个新的阶段。装甲兵工程学院代表队取得第三届大赛的冠军，地方院校的选手无不口服心服，毕竟职业军人的视野和素养不同。
相信在北京高校学生兵棋推演大赛的推动下，我军的兵棋推演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！

新华网：北京高校学生第三届兵棋推演大赛在清华大学举行（请点击阅读原文）
来自群组: 国际军棋